【高育良中心向】【世事云烟】第十六章 端午(上)

楔子    第一章:缘起    第二章:事实改变之后    第三章:公元2015    第四章:岁月忽已晚(上)    第五章:岁月忽已晚(中)    第六章:岁月忽已晚(下)    第七章:“再见”    第八章:断章    第九章:月与灯依旧    第十章:改尽江山旧    第十一章:元夕(上)    第十二章:元夕(中)    第十三章:元夕(下)    第十四章:清明    第十五章:传语风光




高小凤在等电话。

两个月来,她已经不知如此这般地等待过多少次远方的来电了。但这一次,是不一样的。

孩子们满屋跑着嬉戏玩闹,云姨正在厨房里煮着早上刚包好的粽子。阵阵清香飘来,欢声笑语盈室,小凤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不觉间失声笑了好几次。她惬意地闭上眼睛,贪婪地嗅着粽叶和着糯米的芬芳......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般享受过天伦之乐了。

两个月前,一封匿名的快件,如同一颗陨石从天而降,重重地将高小凤那本已逐渐平复的心田砸得七零八落。她仿佛掉进一个深不见底的冰渊,恐惧、孤独就像附骨之疽,从心底里蔓延开来,直到再次爬满她全部的生活空隙......

 

 

上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命运的寒潮来袭,还是去年——也是这个季节,具体哪一天记不清了,不过离端午不远。

那天下午,刚过三点,姐姐的电话便从京州急促地催来。

高小凤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她正趴在桌上小寐,手边是一本正在读的《墨子间诂》。大约是繁体字的缘故,读起来总是更费神劳力,不一会儿便倦怠不堪地睡过去了。

被刺耳的铃声惊醒时,高小凤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落地钟——正好三点一刻。

“小凤,是我。”

“姐,怎么......”

“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赶紧准备一下,马上梁生就去接你。他那边已经订了最近的航班,今晚你就来京州。孩子们不用担心,我已经交待云姨了,她下午去接方圆和阿珩,你回来前她会一直住在咱家的。”

高小琴连珠炮似的说了这么长一串话,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让高小凤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还在半梦半醒的怔忪间,迷迷糊糊地问了句:“怎么了?这么急......”

话音还未落,就被打断道:“哦对了,你回京州这件事儿一定要保密啊!不要告诉任何人。”

兜头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电话这头的妹妹:“姐,是不是出事儿了?”高小凤忐忑地问。

“有什么话等你到了再说,电话里不方便。时间紧,你快点儿准备吧,啊——”

高小凤还想问,却听耳边“嘟嘟嘟嘟......”,电话已经断线了——一如来电铃声和姐姐的话语,急促而简短,一声声地叩击着心房,让人惴惴不安。

 

半个小时后,高小凤已经坐在了梁洛沄的车上,两人正向赤鱲角的香港机场赶去。

一路上,梁洛沄都不苟言笑,自打上车便一言不发,与平日的做派大相径庭,弄得高小凤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远处,已可隐约望见木鱼峰上的天坛大佛,宝相庄严地趺坐于碧海青天间。

若在往日,这片青翠嵯峨的大屿山是高小凤眼中的忘忧园,在此间走上一走,总给她一种回到家乡汉东的错觉。可今时今日登临此岛,她却无法感受到丝毫的轻松愉悦,连那俯瞰大地众生的佛像,都似牢笼一般网住了人心,令她挣扎不得,压抑万分。

高小凤知道,目的地就要到了。

她终于忍不住问道:“梁生,这次回京州你也去?”

“哦,不。”正在专注驾驶的梁洛沄,听到唤他,略略笑了笑——高小凤从后视镜看去,那笑容勉强得就像紧绷的面皮在松垮的瞬间掉落的粉尘,“高总只让高太你一人回,我留在香港还有公干。”

“那......你知道我姐这么急着让我回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个......高总她没交代。”

又是一阵难耐的静默。

“高太,到了。”不知过了多久,梁洛沄率先打破了沉寂。

直到多年以后,高小凤都清楚地记得,这四个字是那天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飞机五点半就要起飞,来不及过多地回味,高小凤匆匆过了安检。甫一登机落位,就听见广播中停止办理登机的宣告。

她半是惊魂未定地侥幸,半又是无以名状的遗憾——不知为什么,高小凤倒希望有什么不可抗力或突发意外,让她今晚无论如何也到不了京州。就因为这一半不足为外人道哉的心思,在之后很长很长的岁月里,她面对姐姐都有些羞愧;然而更多的时候,则是对丈夫无言的歉意。

终究,命运还是要推着人走向它既定的归宿。

从出门、乘车、起航到落地,这一路走来顺畅无比,顺畅到高小凤认为它从不属于、也不该出现在自己的人生逆旅中。然而这条坦途就这样适时地铺展在了公元2015年的5月份,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下午,她只能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怀着满心的敬畏、忐忑与悲伤,甚至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欣慰和作为牺牲的虔诚——在高小凤的眼前,除此而外已没有任何别的捷径了;当然,即使有,她也仍然会选择这条康庄大道伪装的独木桥——哪怕一切的努力都徒劳无功,她也从未有过丝毫的后悔。

只是......人生总会有一些说不清也道不明遗憾吧。

 

见到姐姐时,京州的天已经黑透了。

山水庄园静悄悄的,全然没有了往日华灯初上时的飞扬神采。

饭点未过,可一贯细心周到的高小琴全然不顾,她一把拉住颠簸而至的妹妹,望着那一双外人看来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眸子,只一句:“小凤......”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姐,是不是出事了?你让我来,我能做什么?”高小凤也不知怎的,脱口而出两句前言不搭后语的问话。

高小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小凤,你什么都别问了。我们的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你只管按我交代的去做,其余都不要管......”

屋子里灯光昏暗,暗到除了彼此看不清其他。小凤只记得姐姐那一张一翕的唇瓣,轻诉着那缜密无间如小说家言的计略——她不知道这是长久的谋划还是临时的急智,她也从未问过,直到生命的尽头——感到身上一阵阵地发冷,但又莫名从心底里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与热忱。

这一天终于要到了吗?上天终究还是给予了自己报答姐姐的机会,也许还有拯救她的重任......

思及此,高小凤的恐惧感减轻了不少。她轻轻地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更没去问,这是她们姐妹间对彼此最庄重的承诺。

“......记住,在人来之前就待在山水庄园,哪儿都不要去——时间不会太久的......”高小琴说着,将妹妹的一缕乱发帮她抿于耳后,就像习惯的那样。但斯情斯景,在昏黄的光线下,高小凤看到的双眸中,盛满了无以名状的痛苦与无奈,那是她在姐姐身上从未见过的,哪怕是曾经第一次受辱时......

事实上,高小凤一直有一点小小的疑问如鲠在喉,但时间吝惜到连给这对姐妹花好好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便匆匆拽走了高小琴。望着姐姐那追随祁厅长远去的倩影,耳边又响起了刚才相拥时她对自己最后的叮咛:“小凤,谢谢你了,千万千万......今晚瞒过任何人,只一夜就够了!”

难道,难道连他也瞒着吗?

高小凤终究是没能将这句话问出来,她忘不了姐姐那无助的祈求与哀恸的眼睛。

 

偌大的山水庄园,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真的就只有高小凤一个人,直到长鸣的警笛划破了宁静的春夜。

好几次,她几乎忍不住就要去拨通丈夫的电话;甚至还有一回,只要再轻轻摁下一个键,便能听到高育良那亲切而熟悉的声音了。每当这个时候,高小凤就想到了曾经的曾经,还不到20岁的姐姐用她那同样瘦弱稚嫩的肩膀,为自己抗下的所有苦难;想到了不远的过往,在诸多传闻中可望而不可及的高总用她那伤痕累累的身躯,为自己拦下的所有黑暗......

高小凤犹豫了,迟疑了......她挂断了电话,收起了手机。她模糊了自私与无私的界限,辨不明有情和无情的分别。

她没有想过自己,一丝一毫也没有。她只是觉得自己一直以来亏欠姐姐的情义,终于有机会在今晚给予些许的弥补。至于这样做的后果,她无法描摹,更不敢想象——特别是感情的天平上,另一端是自己同样珍而重之的爱人。

也许该告诉老高吧,是否应当找他商量一下呢?

其实那天晚上,高小凤不止一次地这般问过自己,但她终究没能付诸行动。因为她知道,只要接通丈夫电话的一刹那,她的一切勇气就会在瞬间土崩瓦解,而高育良也绝无可能让她去冒这样的风险和不测。

虽然,高小凤清楚地知道,她在选择姐姐的那一瞬间,就意味着放弃了一直以来家人们为自己精心营造的安逸——这其中有高小琴的牺牲,更少不了高育良的庇护——但她丝毫不后悔也不犹豫。

唯一让她挂心的是:这样做,对老高会有怎样的影响呢?

 

很久很久以来,高小凤一直很自责。

办案的具体细节她无从得知,也不可能告诉她。她只知道那天晚上,自己的小伎俩很快就被办案人员识破——是的,好巧不巧,那办案人员正是高育良的得意弟子侯亮平。命运真是一个残酷而庸俗的导演,将一切自认为惊叹的桥段最终在反复的演义下沦落为狗血的老生常谈。戏文里经典的师生斗戏码,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在自己的生命中上演。

这位侯局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那晚之后,高小凤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后来,还是检察系统的其他人,陆陆续续将消息在适当的时候告知于她的:

“高小凤女士,你的姐姐高小琴已经于昨晚被捕了,请问您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

“高女士,祁同伟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否知道他与山水庄园之间的交易内幕?”

“高小凤,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赵瑞龙你应该不陌生吧?”

......

终于,他们问到了他:

“高小凤,能说说你和汉东省政/法/委书记高育良的关系吗?这一点很重要。”

很久很久以来,高小凤一直很自责——如果自己的演技不是那么拙劣,哪怕只是多拖上个一刻钟,也许姐姐就可以逃出升天了;如果不是自己主动暴露身份,或者压根就不曾来过,也许老高也不会被无情地卷进来了——但她又怎能不来呢?

世事如同棋局,大家皆为棋子,只是自己的这枚棋子,不知何时走到了进退维谷的死地——然而最终被命运吞噬的却不是自己,而是这一生中最亲最爱的两个人。思及此,高小凤便痛彻心扉。

很长一段时间里,高小凤就在这样的想象里,无法原谅自己。

直到两个月前,那封匿名邮件的到来,揭开了汉东大案的冰山一角,让高小凤得以窥见铁幕下的惊心动魄;并深深感受到了那些个日夜里,高育良温和从容的外表下一颗饱受煎熬的孤寂心灵。

 

 

信封里只有三张照片。除此之外,别无只言片语。

这三张照片,无一不是关于高育良和高小凤的:第一张,是两人对饮红酒;第二张,是两人携伴而去;第三张,是宴后床边喂水。高小凤一眼就认出,这是结婚前,高育良尚在吕州主政期间二人相处的一幕幕。只是,这样私密的空间,外人是如何得到如此清晰的影像呢?这样的恶作剧,又有什么意义呢?

高小凤在第一次看到这些照片时,丝毫没有旧日重现的温馨欢愉,她下意识地感到了危险的临近,就如同一条无形的绳索,慢慢套上了自己的脖颈,越勒越紧。

那天,也是高育良在秦城配备好电话后,头一次给自己打电话的日子。

接到老高的电话时,高小凤正对着那三张照片发呆,以至于突然听到爱人的声音,她也没有反应过来。

“小凤,想不到吧——”话筒中传来他那如春风拂面般不疾不徐的声音,“连我都想不到,这么快就把电话给我安好了。”

“哦,是吗?”高小凤心不在焉地机械应付着。

“所以嘛,‘祸兮福所伏’,这生病也有生病的好处不是?”她听到了电话那头轻松的笑声,看起来他的心情不错。

高小凤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只得勉强地笑了笑。

察觉出了妻子不合时宜的沉默,高育良的语气正式了不少:“小凤,怎么了?不舒服吗?”

“哦......没,没事儿,你的感冒好点了吗?”高小凤仍游离于状况外,她拿不准该不该将这三张照片的事情告诉丈夫。

“小凤,”高育良已经彻底收敛起笑容,“家里是不是出事儿了?”

“没有,没有。你......你想哪儿去了?”高小凤忙不迭地否认,事实上她本来差点就要告诉丈夫实情的,但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却拐了个180度的弯。

两人都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直到高育良再次开口:“没有就好。”他顿了一下,“真遇到事儿了,别老一个人扛着,啊——你不还有我呢吗?”高小凤听得出,话筒另一边那轻声慢语中的无奈,“就算我现在帮不了什么忙,至少......还是一个倾诉的对象啊!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这大半年来你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小凤啊,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多考虑考虑自己,别老钻牛角尖,把路给想窄了......”

“你怨我吗?”高小凤突然脱口而出的一句问话,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后来,她回想起来,也许是丈夫“倾诉对象”的告白,撩拨了她长久以来的歉疚。

“你怎么突然这么问?”高育良吃惊地问道。

“你该怨我的,”高小凤喃喃地说,“我当时不该没打招呼就去京州,更不该瞒着你......”

“你怎么突然又提起这事儿来了?哎,你呀你,真是......”高育良的叹气有些如释重负的轻快,还夹杂着恍然大悟的无奈,“这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你还在想啊?这不是自寻烦恼吗?我相信,就算是你姐,也不会再想这档子事儿了。这点你得学学人家大高,过去的就过去了,人要往前看,别老纠结于没法改变的事情。”

“我不是问我姐,”高小凤有点急了,她的声音略提高了些,“我问的是你!育良,你有没有怨过我?”

“我怨你什么啊?”高育良不禁笑了,“你姐怨你了?她都没怨,我哪有资格来怨啊。”后面这句话明显有玩笑的意味。

一时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好半天高小凤才如梦初醒,轻声说道:“你有资格的,你有。如果不是我擅自回京州去假扮我姐,也许,也许这件事就不会牵扯到你;如果我一早提醒你,让你注意,或许......”

还未等她说完,高育良就自然而然地接道:“或许,或许什么呀?什么都改变不了。”高小凤又听到了话筒那边的叹息声,这次明显沉重了许多,“小凤啊,有些事情你可能知道,但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我现在这样,是自己的选择,当然也有时代的原因,你那天回不回来,这个结局都是注定的。不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我自己走的路,我自己清楚,怨不得别人,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可,可我的出现......”

“你的出现很好啊——”高育良笑得释然而安心,他的声音仿佛一双温柔的手,轻抚着听众那伤痕累累的心灵,“是你告诉了我,原来世间真还有如此美好的手足亲情。你知道的,我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姊妹,享受不了这样的天伦之乐;后来走出校园,登上政坛,宦海沉浮几十年,看惯了忘恩负义、夫妻反目、父子成仇,诸如此类的蝇营狗苟,后来连我自己都变得麻木了。直到遇见了你们姐妹俩,你们对待彼此的真挚、奉献与牺牲精神,真的是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啊!”

高小凤愕然了:她没想到高育良会这样说。他的话又是那样的真诚,丝毫没有安慰人的勉强与傲慢,高小凤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小凤啊,你知道吗?当我听说了你那晚的事情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什么?说出来可能连你都不信——我感到震撼。是的,是震撼。那些天以来,触动我的事情有很多,甚至还有一些几乎动摇了我一直以来的认知和观念。但是你不一样,你坚定了我的信念,如果我在你的位置上,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那天,两人谈得很深,之前刻意回避、不敢碰触的种种问题,也都自然而然地提到说到了。要不是时间的限制,也许他们能这样不知疲倦地说到第二天还不停歇。

自然而然,三张照片的事情也就搁置了。

当时,高小凤并不知道高育良早在自己之前,就已经看过这三张照片了,而且对它们的来历是一清二楚。她只是奇怪: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没说,丈夫还是从家常的交流中听出了弦外之音?他是怎样通过特殊的方式帮到自己的呢?

如果没有他,和他的那些朋友们,也许现在的自己就不会安坐于此,享受着节日的欢乐了。

自己有没有成为他信念的源泉,高小凤不得而知;但她确定的是,一直以来高育良都是自己最坚强的倚靠。他从没有让自己失望,哪怕是在看不见的地方。

 

 

“叮铃铃......叮铃铃......”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如同孩子们欢笑声的伴奏。

“我来,我来——妈咪让我来接!”高彦珩飞奔过来,边跑边喊,生怕别人抢先他一步接了电话。

“慢点儿,没人跟你抢——”高小凤无奈地摇着头,连连苦笑,心里却甜丝丝的。

小家伙来到主机旁,一把抓起话筒,放在耳边:“喂,爸爸!”

高小凤听到听筒里传来高育良的应声,心情似乎很不错。

“爸爸,我和哥哥,还有妈妈要送给你一个礼物。你先等等啊——”说着,高彦珩便用眼神招呼不远处的祁方圆,和本就在一边的高小凤靠得更近一些。

他捧着话筒,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幸福笑容:“风光胜旧,岁序更新——”说完这八个字,阿珩便忙不迭地将话筒塞给身旁的哥哥。

祁方圆接过话筒,同样笑着放在耳边道:“粽儿粘粘,情意绵绵——”,然后将话筒递给小姨。比起弟弟,大一点的圆仔还是稳重多了。

小凤摸摸侄子的头,接过话筒:“老高啊,端午快乐,幸福安康!这是一大早孩子们就想好的祝词,喜欢吗?”

 

------------------------------------------------------------

拖了这么久,故事终于要到高潮了。

关键就在于剧中的那三张照片,接下来的剧情都是围绕这个展开的,不过文中已经提前剧透了,这个故事是圆满落幕的,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把起因和经过给填补清楚——希望我能有这样的能力o(╯□╰)o

这篇文章算是个引子吧,最重要的是最后一段,这三句话不仅是送给高老师的,也送给所有看到此文的人:祝大家节日快乐!




评论(9)

热度(35)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芳洲拾翠 / Powered by LOFTER